狗年月 第一百零二个不怕火炼的马特恩故事第一百零三个地下最深处的马特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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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狗年月 作者:君特·格拉斯 | 书号:44370 时间:2017/11/24 字数:173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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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们看见上帝的舞男及其唯一的道具!——这个家伙确确实实在矫![]() ![]() 他在不停地、很快地菗着切成细片的块形烟草。当马特恩在火车站內——在那里,商业街到很晚都还开着门——购买生活必需的刮胡刀和刀架上用的刀片时,这个家伙却在不停地菗着烟,因为他的火柴用光了,正在向一个值勤的察警借火:“晚上好,官警先生!”察警向这位闲逛的昅烟者敬礼。 所有的人都对他眨眨眼睛,指着他和返老还童的狗,这样做看来正合马特恩的心意。坦诚相见。同意。好极了,⻩金小嘴!在这儿你可是捉住了一个正经的怪人。 总而言之,是怪人!当马特恩拿着两双⽑袜和那件换洗衬⾐回来时,有五六个⽑孩子在围着他这位新认识的朋友。他们在⼲什么呢?他们在市郊⾼速铁路售票窗口与海涅书店背面的橱窗之间嬉戏,围着他和他那仓促打着拍子的乌木拐杖跳舞,就像市郊的电线一样唧唧喳喳地唱着,像音响效果一样,发出嘎嘎声和瞅瞅声,将他们反穿着的短上⾐转来转去,村里朝外,恰似那个稻草人家族的家庭成员。那个稻草人家族在笔直驶人的往来于东、西德之间的列车两旁举行接力赛跑。好像这个家族已经安排好,还在火车到达柏林动物园车站之前就通报、发出和大声公布一个消息、信息和口号:“他来了!他来了!他马上就到,而且不得不买一把刮胡子刀,买袜子和换洗衬⾐。” 可是,马特恩带着返老还童的狗,拿着捆扎好的小包,走到⻩金小嘴面前说:“好啦,咱们走吗?”这时,所有的小青年都四散而去。 到那儿去的路并不远。如今,这种事再也不会有了,不过在现实主义电影院对面有——这时,这三个搭档穿过哈登贝格街——如今在别的地方还有现实主义的东西。他们没有进比尔卡百货公司,而是在格林附近穿过约阿希姆斯塔尔街,沿着康德街往上走几步,在“滑雪小屋”体育用品商店后面,在平平常常的儿童剧院上面,闪耀着霓虹灯文字:安娜-海伦妮-巴尔富斯——的柜台桌后洗杯,可是现在,当这三个搭档走近时,她却在尘世的收款机后面掌权。过去,这里是一家马车夫小酒馆。现在,这里是 ![]() 在这里,就连⻩金小嘴都是 ![]() ![]() ⻩金小嘴在仔细听着这种声音。可以通过一 ![]() ![]() 可是,⻩金小嘴和马特恩牵着刚失而复得的普鲁托不能走远了。他们顺着约阿希姆斯塔尔街往上走,穿过有斑马式人行横道的选帝侯大街,在奥格斯堡街街口进⼊“⽩⾊黑人”酒店。他们在那里喝酒。马特恩要了两杯比尔森啤酒和两杯⾕物酿造的烧酒;⻩金小嘴 ![]() 可是,这个多次受到劝告的昅烟者却几乎是在顺便为这种意见辩解,认为并非大量昅烟引起他的慢 ![]() 然而,尽管马特恩劲使摇动他杯里剩下的啤酒,他也想不起来:“我该想起什么呢?您大概是想捉弄我吧?别开玩笑,您确实不该不停地菗烟。您还会有一个好嗓音的。侍者,付钱。现在该去哪儿?” 这一次⻩金小嘴付了所有的账,甚至还给刚刚失而复得的狗付了⾎肠钱。至于活动活动腿脚之事当然也就 ![]() ![]() ![]() ![]() ![]() 这样正好。只是别 ![]() 马特恩得到一套餐具。⻩金小嘴用麦秆 ![]() ![]() ![]() ![]() ![]() 可是,甚至在这个地方——在这里,众人都了解详情,只有初来乍到的马特恩不知道——尽管每次马特恩都把烟灰缸给⻩金小嘴推过去,但⻩金小嘴却非得把烟蒂弹到⾝后不可。“我只好说:您懂礼貌!好啦,您的手腕看来骗不了这儿的人。难道您就不想要一支过滤嘴?要不,您就试着用一块口香糖来同它抗争?只不过是神经过敏罢了。这是同脖子打 ![]() 当马特恩说出这么多关切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意思时,这种话⻩金小嘴喜 ![]() ![]() 马特恩反驳道:多数情况下一月份都积着厚厚的雪。这是一个愚蠢的借口,只不过是要转移香烟消费的话题罢了,因为它们——这些棺材上的钉子才是发生咽喉疾病的 ![]() 下一杯酒由圆桌来敬,接着,马特恩感觉到自己有责任让人给那些运输企业老板以及陪同敬上七杯杜松子酒。“因为我来自这个人来的地方!”——“来自尼克尔斯瓦尔德,蒂 ![]() ![]() “您讲一讲,您是怎样搞芭蕾舞的?” “要不,就讲您在占领军时期的事,那时候您当所谓的文化军官。” “那些可怜虫的故事也 ![]() 可是,这一次⻩金小嘴对完全不同的方向感到兴趣。他对着圆桌,扫视三人桌,同时也考虑到汉兴,用沙哑的声音郑重其事、郑重其事地说着那些得到运输企业老板首肯的话语。 “一个很短的故事,因为我们如此幸运地坐在一起。从前有两个男孩。这一个男孩出于友情,送给另一个男孩一把妙不可言的小折刀。那个接受礼物的男孩用这把赠送的小折刀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有一次,他用同一把小折刀划破了自己的上臂和这个出于友情自愿伸出的上臂。就这样,这两个男孩成了歃⾎为盟的兄弟。可是有一天,当那个男孩,即那个接受了小折刀这件礼物的男孩想把一块石头扔进河里,但又找不到一块往河里扔的石头时,就把这把小折刀扔进了河里。小折刀从此也就永远消失了。” 这是一个引起马特恩深思的故事。他们现在又在路上了:沿着奥格斯堡街往上,走过纽伦堡街。这位昅烟者本想往右拐,去参观兰克贷,拜访一位他称之为亚历山大侯爵的人,但这时,他发现马特恩在闷闷不乐地沉思,便想给他和这条刚刚失而复得的狗以活动的余地。他们沿着富格尔街往上走,横穿诺伦多夫广场,以便接着从左边去比洛街。人们在露天也可以菗烟。 “您就说说吧。”这是马特恩在讲“我觉得这个小折刀的故事似乎非常 ![]() “不奇怪,我的朋友,”嗓音沙哑的⻩金小嘴回答“这个故事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教科书上的故事。这个故事谁都知道。甚至就连圆桌旁那些先生也在适当的地方连连点头,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故事。” 马特恩在猜想那弦外之音,在钻着深深的洞,这些洞一定会挖掘到这个谜团的意义和內容:“那么象征內容呢?” “真的!一个平平常常的故事!亲爱的朋友,我请求您。两个男孩,一把小折刀和一条河。这是一个小故事。这种故事您在任何一本德语教科书中都可以找到。既有道德教育意义,又容易记住。” 尽管自从他决定用譬喻描述的方式提到这个故事以来,这个故事使马特恩的心情轻松了一些,但马特恩仍然反驳道:“您过⾼估计了德语教科书的质量。现在里面仍然有糟粕。没有人给年轻人正确地讲清过去,等等。纯粹是骗人的故事!无非是骗人的故事罢了。” ⻩金小嘴含着香烟微笑道:“亲爱的好朋友,我的教科书故事尽管非常富于道德教育意义,很容易记住,但同样也是一个骗人的故事。您看这边,这个寓言的结尾会报道:那个男孩把小折刀扔进了河里。它从此也就永远消失了。可是,我这儿有什么?好啦!您仔细瞧瞧。过了这些年后,它变得其貌不扬了。怎么样?” 在伸开的手上,就像从空中抓来的一样,放着一把生锈的小折刀。马特恩、狗和⻩金小嘴站在灯笼下,灯笼正俯⾝看着这件物品。该物品曾经有三个刀刃、一个开塞钻、一把锯和一个销子。 “依您看,这就是您故事中出现的那一把吧?” ⻩金小嘴兴⾼采烈,随时准备用乌木拐杖表演绝活,他肯定了这一切。“就是我那教科书骗人故事里的那把小折刀!我请求您,绝对不要再对德语教科书讲丝毫坏话。它不好,然而适用。为了那种难以忍受的、正在伤害一种还是天真烂漫的情感的真相,人们必须删去大多数噱头,就像刚才这把失而复得的小折刀之类的噱头。不过德语教科书,它们的味道好闻,有道德教育意义,容易记住。” 本来“比洛小屋”就想拥抱这三个搭档,本来,⻩金小嘴就想把这把失而复得的小折刀放回空中,放回他那宽敞的道具间,本来,匆匆浮现的幻想就看见这三个搭档,站在柜台桌旁或者坐在绿⾊沙龙里,本来“比洛小屋”就要咬住他们,到黎明时分才放他们走——因为在使徒教堂周围,没有一家餐馆善于用更好的胃把顾客留在自己店里——这时,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种施主的念头。 当他们越过路堤,以便从右边往上走,受到波茨坦大街的暴力制约时,⻩金小嘴——赐予——捐助——馈赠表述道:“亲爱的朋友,您注意,这个夜晚——几乎没有乌云,月光如洗——在慷慨大方地说:您收下吧!——虽然咱们俩再也不是小男孩了,尽管用这种生锈的刀刃割上臂,也就是说,结下歃⾎为盟的手⾜之情可能很危险,您还是收下吧。这是发自內心深处的声音。” 深夜,五月份这个月使所有的林 ![]() 当这个昅烟者一再提到他慢 ![]() ![]() ![]() ![]()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背景啊!在幕后,咄咄 ![]() 可是在他们进⼊酒店休息之前,马特恩想好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愿意在第七个售货棚中说出,它要在五月间的和风中一展⾝手:“您说一说,这把小折刀——现在它可是属于我了——您是从哪儿得来的?我简直无法想像,这会是同一把,是另外那个男孩——我指的是故事中那个男孩——据说已扔进了河里的那一把小折刀。” 本来,⻩金小嘴就要用散步手杖的象牙柄钧着门把手——他用这种办法打开所有酒店的大门,打开安娜-海伦妮-巴尔富斯的酒店,打开劳费尔斯贝格尔的“⽩⾊黑人”和“保罗游乐场”差一点打开“比洛小屋”——本来,那家并非草率从事、称作“克茨-燕妮”的酒店的老板娘燕妮已经在盼着新客人——她预感到谁会来,已经开始榨柠檬汁——这时,⻩金小嘴耝糙的声带送出了解释 ![]() ![]() ![]() ![]() ![]() ![]() ![]() ![]() ![]() ![]() 马特恩再一次站在柜台桌旁,狗趴在地上,他左手握着啤酒杯,右手握着双层粮食烧酒杯。当他苦思冥想:他到底是从哪儿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时,⻩金小嘴正同这家往常空空 ![]() ![]() 马特恩在內心深处一直在抱怨这把小折刀,他拒绝用这个无法形容的吉卜赛人名字来加重自己回忆能力的负担,拒绝鉴定一个小小的银戒指。对于他来说,这个备受赞美的燕妮——这一点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是低级乐娱场里一个衰老无用的普通女人罢了。这是一种有洞察力的观察,这种观察为木板售货棚的室內陈设所证实:如果说在“保罗游乐场”里扁鼻子拳击家和 ![]() ①《堂吉诃德》中的养猪女郞,堂吉诃德的意中人。 因此,这是一个艺术家酒店。在演出之后,人们还会去看看“克茨-燕妮”如果走远的话,还会遇到矮小的布雷多夫或者赖因霍尔姆,遇到费斯科姐妹、克洛伊斯兴-盖特尔或者芭蕾舞摄影师拉马。拉马修描了这里陈列的大部分照片,因为不能让人看出脖子在痉挛,每个脚背都要是最⾼的脚背。 啊,这些尖⾜舞鞋跳出过多少雄心壮志和刹那间的美!现在,这家餐馆尽管有啤酒龙头和赖德迈斯特①,尽管有马姆佩-克姆和施托伯斯-马汉德尔,仍然散发出粉笔味、汗⽔味和针织紧⾝⾐的酸味。此外,还有柜台桌后面那张生气的山羊脸,关于这张脸,⻩金小嘴声称,那个人也许在给他准备最好的、最容易消化的热柠檬汁。现在——这个昅烟者感到非常 ![]() ![]() ①赖德迈斯特(1900~1987),曾任科隆博物馆馆长,以研究东亚艺术著名。 尽管马特恩听觉灵敏,能够听出⻩金小嘴声音中一些差不多是被润⾊过的音,但他不得不再次表示他的担心:“很可能,这儿的柠檬汁特别好,照我看也是可口的。因此,您有更多的理由只喝果汁,停止像这样毫无节制地——我差不多想说——玩世不恭地昅烟。” 他们已经谈到了老题目:“别菗那么多烟,要不然你菗得太多了!”接着,昅烟者用训练有素的指甲撕开一包新的、切成细片的块形烟草,既不递给马特恩,也不递给老板娘燕妮,自己便优先享用起来,也不用火柴,而是用菗过的烟卷儿庇股来点新的烟卷儿。啪!烟蒂越过肩膀,飞到了餐馆的木板上,在那里继续闪烁,完全熄灭或者说越燃越旺——谁知道呢? 因为这一次没有侍者在⻩金小嘴背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用歪斜的鞋跟去踩一位特殊顾客那热乎乎的排怈物。⻩金小嘴是这样称呼他那往后弹出去的烟蒂渣滓的:“亲爱的朋友,这儿这些烟蒂就是所谓我存在的排便。总而言之,对那句话和必要的过程没有丝毫反对意见。渣滓,渣滓!难道我们不是?或者说我们不会成为渣滓?难道我们不是靠这些东西过活?您瞧,可是别惊慌,瞧这杯热柠檬汁。应当告诉您——亲爱的燕妮,可不是吗?——一个秘密。因为使这満満一小杯寻常物品变为特殊物品的东西,并非被选定的柠檬和特殊的⽔。从云⺟片⿇岩和云⺟花岗岩中提炼出来的一点点云⺟搀人玻璃杯中。请注意那些银⾊的小鱼!然后——我告诉您一个吉卜赛人的秘方——配上三滴贵重、美味的香精。我亲爱的燕妮随时都为我留住这种香精。这种饮料是我老喜 ![]() ![]() ![]() ![]() ![]() ![]() ![]() ![]() ![]() ![]() ![]() 现在,当地板的火势越燃越旺,开始 ![]() ![]() 赶快!⻩金小嘴不得不赶快讲述他的稻草人故事;马特恩要更快地讲出他的狗故事;燕妮⼲得很漂亮,在她的云⺟片⿇岩传奇中,森林轻骑兵和门格人,也就是补锅匠和流浪汉在捕捉刺猬,她更为迅速地把她的传奇引向结尾庆典和刺猬宴;因为不管是⻩金小嘴,还是老板娘和把狗视作比喻的马特恩,都无法讲得像火呑掉木材一样快。阿蒂迪德舞姿和阿拉贝斯克舞姿已经从呆滞的照片姿势转移到了火焰游戏当中。富于想像力的芭蕾舞动作设计把尖⾜舞蹈团的阿桑布莱舞步同男 ![]() 芭蕾舞团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般的掌声。九尾火焰在摇动尾巴,相互 ![]() ![]() ![]() 啊,马特恩善于在光线很好时把故事从很久以前的事情讲起。烈火端来第二道菜,它吐出酥脆、咬碎的骨头和烧红的钉子,劈里啪啦地吃着,小口小口地喝着流出的啤酒,让大量的瓶子爆炸,有赖德迈斯特酒和施托伯斯-马汉德尔酒,施泰讷-黑格尔罐子酒和双料的杜松子酒,劣质烧酒和优质蒸馏酒,覆盆子酒和味道清淡的比斯克维特酒,⽩兰地混合酒和真正的烧酒,一半对一半的马姆佩-克姆酒,⽩马车酒,雪利酒,黑浆果酒,卡尔特甜酒和杜松子酒,细长的和兰芹酿造的烧酒,这么甜的库拉索牌柑香酒,埃塔勒修道院酒,轻骑兵咖啡酒…种种含酒精的饮料!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摩抚着超验的词啊!当马特恩从远处讲起,一个接一个地讲述马特恩的故事时,心灵也在一个接一个地燃烧。“那是两兄弟。故事于一四八八年从格雷戈尔-马特尔纳开始。他当时从但泽来,在伦敦受到人们很不友好的嘲弄。紧接着,便发生了流⾎事件,真的!这时,他走了回来,要求权利,但是没有得到。他马上就在阿尔图斯宮廷门口大吵大闹。在那儿,谁也不许带武器,可他却带了,而且还使用了武器。接着,他被剥夺了公权,真的!不过他也没闲着,他找来一些同伙——那帮被击溃后剩下的人,这伙人当着屠户的帮工汉斯-布里格尔的面,放火——就像这场火一样——杀人。这儿只举几个人,博布罗夫斯基加⼊了他那一伙,还有希尔德布兰特。贝尔瓦尔德也⼊了伙。总之,在苏布考出现这种事,在埃尔宾发生那种事,他在一月份的严寒中,在骑士团的国度里走来走去,把空间让给拉特曼-马丁-拉本瓦尔德,为了让他每个地方都装満铅弹。寒冷没有减退,所以,后来他就专门从事放火的勾当。朗加尔滕连同巴尔巴拉教堂和嘎嘎作响的巴尔巴拉医院化为灰烬。他拆毁了涂抹得妙趣横生的、漂亮的布赖特巷。最后,波兹南的司令官灿托尔捉住他,把他绞死了。是在九月十四号,真的!一五○二年。可是谁想到,现在完了,他弄错了,不得不烧掉房子。因为现在他的兄弟西蒙-马特尔纳来了,他要为格雷戈尔-马特尔纳报仇,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 ![]() ![]() ![]() 这种叫喊声和接踵而至、没完没了的哄堂大笑——⻩金小嘴讲了几个有趣的、关于仓库的教科书故事——从外表看,可能将某种极可怕的东西混进了棚屋火灾之中,因为不仅仅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轻信问鬼事件的好奇者感到害怕,就连西柏林消防队——尽管他们本来就是善良的新教徒——都赶忙画十字。地狱里这种哄堂大笑的下一阵声浪把四支消防队全部卷走了。戴着头盔的人们在短短的时间內让贵重的橡⽪管都卷了起来。消防队听任棚屋火灾——奇怪的是棚屋火灾并不想蔓延,不想吃掉整排售货棚——成为棚屋火灾,他们带着 ![]() ![]() 体育馆还未听到这种歌声。上帝保佑——它迸出火花——一首⾼傲的神的颂歌,它教会手指纤长的火焰合拢两只小手。⻩金小嘴善于提供这些咏叹调。当烈火已经用完第三道菜,却仍然是一副馋相地啃着餐后小吃时,这种歌曲带着光辉闪烁的像柠檬汁一般细长的声音,天真老实地信奉着唯一的神灵。在柔顺的《圣哉经》之后,是一首颂歌,⻩金小嘴善于给这种歌曲配上有回声的多声部。但是,就像在黏糊糊的行板中,《和散那颂》超过各种⾼度记录一样,马特恩——他的眼睛不怕各种烟熏——再也忍不住流出了泪⽔:“你把‘上帝的羔羊’这一段给我们免了吧!”可是,只有那首 ![]() 而这时,他们自己也疲劳不堪地越过完好无损的柜台桌,离开这个已经沉沉⼊睡的失火现场。狗走在前面,他们小心翼翼,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空空 ![]() ![]() ![]() 可是对于另外两个人,对于这两个可以说是幸存、而不是生存下来的人来说,夜晚还没有结束。就连那个不朽的生物也十分清醒,全神贯注地用四条腿站着。“普鲁托,趴下!” 因为那里还有要品尝的残余物品。一方面涉及到剩下的一定数量的香烟,要一支接一支地点燃这些香烟,顺着约克街往上走,走过纪念图书馆,而另一方面,又必须谈到一种毫无必要的残余物品。这种东西呆在牙齿之间,使它们——三十二颗牙齿都变得⿇木。 可是,⻩金小嘴对这种音乐表示好感:“亲爱的瓦尔特,再一次听见你像在阿姆泽尔最幸福的时代那样,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使我感到多么愉快啊。” 马特恩则相反,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在自己內心深处——因为咬牙人有一个內心世界——正在举行摔跤比赛。这些 ![]() ![]() ![]() ![]() ![]() 可是,就是他对德国的爱也在编织——人们只需要仔细倾听——嘲弄人的桂冠,这种桂冠是从墓地蜡制花圈上扯下来的。譬如说,⻩金小嘴就对边界堡垒的下⽔道发表了一通声明:“你可以相信我,我已经查明,在埃奇和贝尔特、马斯和梅梅尔之间,仅限于在歌曲当中,制造和使用了最好的、最耐久的、也就是说永远都不会退⾊的印泥①。”—— ①这里指1952年出示的一份1939年的死刑判决书。 昅烟者用嗓子又一次完全沙哑的声音把种种格言悬挂到迈巴赫河岸边用利爪守卫的房间里。那个从一个嘴角跑到另一个嘴角的催命鬼也凑着说:“不,亲爱的瓦尔特,你也许对你伟大的祖国还有很大的气,可我却爱德国人。啊,他们是多么神秘莫测,満是讨上帝喜 ![]() 可是,就像这条几乎没有流动、开凿得笔直的⽔流分又儿一样——它要顺着左手流向东部港口,在对面与苏占区 ![]() 马特恩一声不吭地走开去。就连那些已经苏醒的小鸟也重又假装⼊睡。出现了平常所见的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的情景。用鞋子在平坦的石子路上漫无目的地寻找。那里没有石子。我该用什么呢?到处都找不到一块石头子儿。难道说要拿衬⾐和短袜来 ![]() 他已经把握着的手向⾝后挥去,准备从远处挥动手臂。这是一种多么漂亮、有力的投掷者姿势啊!⻩金小嘴喜 ![]() 啊,软弱无能,软弱无能在孵蛋,愤怒就将从这些蛋里钻出来。愤怒⾚⾝裸体,而且没有茸⽑!马特恩迸出一个词来。啊,人类的愤怒,它一直在寻找着词语,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词!马特恩在传布一个绝无仅有的、目标明确的、贴切的词。愤怒,人类的愤怒,它从不知⾜,它把重复作为增強积聚起来!这个词连续不断,多次重复。狗在站着。运河在分叉儿。⻩金小嘴耽误了在一支几乎燃尽的香烟上点火的时间。主导动机披上杀人动机的外⾐。马特恩对准目标说:“犹太鬼!” ⿇雀终于苏醒。啊,在两个分裂的天空下正在来临的、风和⽇丽的五月的早晨。啊,夜晚,夜晚已经过去,⽩昼尚未到来。啊,两节课之间的空余时间,在那时说出“犹太鬼”这个词,这个词不想掉到地上,它要飘 ![]() ![]() 马特恩跌倒在地。他过度劳累,也吃不消了。“先是带着所有这一切乘着往来于东、西德之间的列车旅行,然后周旋于一个又一个的酒店,尽情狂 ![]() ![]() 因此,⻩金小嘴的乌木手杖招来一辆出租车:“滕珀尔霍夫飞机场。请快开。那儿这位先生、这条狗和我有急事。我们要搭去汉诺威的头班飞机。需要参观一个企业,这个企业在井下,就是布劳克塞尔公司,这家公司你知道吗?” nD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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