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十九侠 第六十二回挥铁掌狭路肆凶谋放飞簧凭崖伤巨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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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青城十九侠 作者:还珠楼主 | 书号:41006 时间:2017/9/18 字数:229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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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四人落地以后,看出当地便是向笃旧居的森林。地隔顶上雪层几达数十丈,积雪如银幕也似张在树梢之上,雪光反![]() ![]() 王渊道:“说你蠢牛,你还不服。姊姊不是有飞刀么?不会把飞刀先放出来,把冰雪剜个窟窿,再爬上去么?”牛子点头赞道:“还是渊少爷会想法,我真是个老蠢牛,连小主人的飞刀都会忘了。” 吕伟事经得多,觉得那雪层崩陷得奇怪,尤其快落地大半截如有东西托住一般,上面雪洞封闭更速,也无片雪由孔中下坠,料有缘故。方在寻思,听三人在旁商议,揷口说道:“灵儿先莫忙,只要人未受伤,有树攀援,上去不难。倒是这事情太怪,你们可想出是甚缘故么?”灵姑闻言也觉事奇,只想不出是何缘故。正待答话,牛子忽瞥见左近树后有一肥鹿探头,定睛一看,⾝后还随有三只小的。猛想起林內正是野兽窟宅,不噤心花大开,忙喊:“有鹿!”扬手就是一箭。鹿 ![]() ![]() ![]() 那鹿甚是狡猾,四人追出老远,没有追上。四人离洞已久,又在雪层底下,都忙着打到一鹿,好早点赶回。灵姑见追不上,便把飞刀放出。怎奈林木大密,目光常被遮住,四人路径又生,那鹿只在前面密林里出没隐现,银光过处,在把沿途林木藤树伤折许多,依旧没有追上。又追了一程,吕伟心悬两地,越追越远,觉洞中人少,诸般可虑,忙唤: “灵儿莫要追了,我们此时尚在险地,⽟灵崖又无多人防守,看把路走 ![]() ![]() ![]() ![]() 牛子因穷追未得,还自忿忿。灵姑道:“算了吧,人想杀它,它不逃怎的?杀它不了便恨,那被杀的又当如何?这东西与人无伤,与物无害,如非我们食粮将尽,怎肯随便伤害:天已不早,等我用飞刀把它分成几片,赶紧用绢扎好,找路回洞去吧。”正说之间,忽听前面鹿呜哟哟,杂以猿啼和群兽奔腾之声,只被密林挡住,却不见影。王渊好奇,撇下死鹿,奔向前去。刚绕出树外,便即缩回⾝来,急喊:“姊姊、伯⽗快来!” 吕氏⽗女知又发现兽群,本心携带攀援俱甚艰难,不愿再多猎取。因王渊不住顿⾜招手,直喊:“快看!”又听兽群奔窜 ![]() 原来那森林只剩前面一排,过去竟是一座山崖。崖前大片空地,堆着两三丈⾼的冰雪,围崖三面俱是⾼矗参天的林木,和来路一样,上面盖着一层雪幕。左边林木最为⾼大,虬枝繁茂,撑出老远,上面托着那厚冰雪,兀自不曾庒倒。全林只这里独透天光。 林际草更肥沃,树下栖息着一群野鹿,还有几只猿猴,攀援纵跃,嬉戏于矮⼲侧枝之间。 不知为何受惊,齐向左边林內纷纷逃走,三人到时已看不见几只,耳听群鹿踏叶之声由近而远,转眼都寂。再问王渊:“可有什么没有?”王渊答说:“到时猿、鹿尚有七八十只,别的未见…因对崖与积雪相连,似可通到上面,寻路回去,故此急喊。” 吕氏⽗女查看形势、果可通行,无心得此,自是欣喜。催促牛子将鹿⾁捆扎停当,分别背上。把雪滑子重又穿好,各施本领,攀上雪崖,寻路往回滑去。因在林中逐鹿绕行了好些时候,到处冰雪堆积,又无⽇⾊可辨方向,跑了不少冤枉路。等到辨明路径,才知那地方相隔碧城庄并不甚远。尤其雪中滑行,往返更速。灵姑上来时见崖前雪地里有好些虎迹,看出适追之虎也是由此上下。林中既是兽窟,以后行猎便有地头,不致无兽可猎,暗把路径记下。先还愁远,及至寻到来路,相隔匪遥,越发欣喜。 四人回抵⽟灵崖洞內,天已⼊夜,且喜洞中无事。当即把鹿⾁烤吃,各自 ![]() 吃时,灵姑谈起雪地不曾崩陷以前,好似闻得虎啸声中有人呼叱,声甚暴厉,恐非善类。 牛子道:“以前向笃手下原有一族野民,平⽇专以林中蛇兽为粮,定是他们在那里打虎,决不是什么汉人。”吕氏⽗女想起昔⽇凶徒借野民线索来洞暗算之事,以为牛子料得不差,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牛子、王渊都极力怂恿,再往后山森林中行猎。吕伟见昨剩鹿⾁如匀着吃,⾜够三四⽇之用,雪吼除了残余,还有一只整的未动,虽说骨多⾁少,合起来也能吃好几天。便道:“我们所剩兽⾁尚多,这类野味越新鲜越好吃,何苦多杀生灵,打些来放着?昨晚似乎天气转暖,只要雪一化,便可搜寻贼 ![]() ![]() ![]() ![]() ![]() 王渊和牛子滑了一阵雪,久候灵姑不出。王渊⼊洞来唤,见四人已斗上纸牌,旁观片时,觉无意思,便跑出去,和牛子商量,乘机赶往森林行猎。牛子自然愿意。好在出时为防骤遇敌人、野兽,各都带有兵刃暗器,说走就走。二人一个年轻胆大,一个耝心冒失,知道明去决不让去,径自偷偷溜走。牛子滑雪本是惯技,王渊自服灵药,⾝轻矫捷,多⽇练习之下,意比牛子滑得还快。昨晚又把路径记 ![]() 人才探头,便见崖下林边雪幕之下群鹿聚集,跳跃行游,意态安闲。一点没费事,就寻到了。 王渊喜极,当时便要纵下。牛子忙拦道:“鹿虽胆小,也有野 ![]() 牛子话虽说得有理,可是由上面暗放冷箭 ![]() 后来还是王渊见那森林边上的积雪厚几两丈,有那树枝较为稀弱之处,吃不住劲向外倾,如非冻成一片,有别的繁枝老⼲在旁衬托,势非被雪庒断不可,稍经重击,会立即崩落。 便想了个主意,命牛子驶向崖后,凿来大块坚冰,一人用箭去 ![]() ![]() 当下便由牛子挑定一只又肥又壮的⺟鹿,用连弩觑准要害,连珠 ![]() ![]() ![]() ![]() ![]() 二人听冰裂之声兀自响个不停,大小雪块依然连续由树问往下崩坠,那只死鹿已被埋在雪里,颇悔冒失,不该用力大猛。恐雪幕再有崩塌,不敢遽下,等了好些时,见势稍减,才一同滑下。扒开碎雪一看,除所 ![]() ![]() 二人因出来时久,吕、王诸人出寻不见,自是担心,便由吕氏⽗女追踪赶来。恰好半途相遇,自不免数说了二人几句。牛子说有好些鹿⾁弃在雪里可惜,要大家回取。灵姑道:“你真是个喂不 ![]() 爹爹好容易今天才⾼兴些,等斗完牌出来,你和渊弟却不见影子。差点没把王大娘急死,如今正在洞里盼星宿一样。不说早点回去,多了还要想多。没有罚你难过,非气得连骨头都不给你啃才称心么?”牛子最是敬畏灵姑,闻言不敢再说。吕伟也觉弃⾁可惜,本有允意,打算分人往取,听女儿这么一说,也就中止。 老少四人分携鹿⾁,驶回⽟灵崖。王氏夫 ![]() 其实我们还有好些余粮,有这么好的洞天福地居住,用具也未全失,耕牛、种籽都有,怎么也能想法接上收成,并不算苦。真要当⽇绝粮,食用全无,又当如何,这都是去年算计太周,收成太好,什么都存起来,吃用不尽,造物忌満,给我们一点儆戒。所以由俭⼊奢易,由奢⼊俭难;有了不觉得,没有了什么都是好的。过惯好⽇子,稍差一点,便觉难受。假使我们来时什么都没有,⽇有绝粮之虞,能够到此光景,不就喜 ![]() 今⽇斗牌,灵儿为讨我喜 ![]() 灵姑深知老⽗为人沉着,自从失盗以后,嘴里不说,心中十分愁急。偏生冰雪险阻,盗窟难寻,自己每⽇为此愁烦,无计可施。难得会委诸命数,不再置念,好生欣慰。见王、牛二人眉飞⾊舞,意似不服,想要争辩,忙使眼⾊止住,抢口说道:“爹爹说得对。 本来我们都是出世的人,应该凡事都想开一些,这些⾝外之物,有甚稀奇?⽇前只因余粮无多,怕接不上气。张叔⽗和远弟大约病好,也快赶来了。全洞七个人;还有那些长臂族,开山以后免不了要来看望,范师兄他们更是非来不可,虽说他们往返长途,必带食粮,只有给我们添东西的,可是初来总该有些款待。照前几天神气,怎能叫人不急? 且喜上天鉴怜,无意之中会在冰雪底下发现野兽窟宅,并且还有好些成 ![]() ![]() 当⽇又是一顿丰美的 ![]() 过了两⽇,吕、王诸人见天气逐渐转暖,知道这么厚的积雪一旦融化,势必发生山洪,又须闭洞多⽇,等⽔退尽,始能出外。森林地势低洼,成了泽国,林中野兽定逃匿无踪。意 ![]() ![]() ![]() ![]() ![]() ![]() 第二⽇未明起⾝, ![]() 除各种野味外,还采掘了二百来斤山粮,直到堆得那雪橇都无法装载才罢。回到⽟灵崖,天还未黑,众人自是⾼兴。到第二天,兽群⽇有伤亡,渐知人类可怕,有了戒心,不是蔵向林中深处,便改了地方,猎取渐难。吕伟因积雪渐隔,遇到松软之处,已难行走,一旦发生山洪,不知要在洞中待多少天,食粮一层,最关紧要,连⽇虽有所获,仍嫌不够,便命分途搜索。 起初吕氏⽗女还恐蔵有别的猛兽,将人分作两起,不敢分得太单。继见林中除曾猎取大小两虎外,只有鹿和羊、兔最多,不见别的兽迹。分猎到二天上,胆子越来越大。 又见雪融渐速,行猎之⽇无多,保不定风势一转,次⽇便行中止。此时蛇虫之类尚在蛰伏未动,以牛子的行猎经验,料知林中连虎都少,别的猛兽更无庸说。即便遇上虎豹,凭这老少四人的本领,谁也不致为它们所伤。加以鹿,羊地理既 ![]() 灵姑不愿多事杀生,打算中止。吕伟却说:“这两⽇偏重行猎,没顾及采掘山粮。照牛子说,今年雪势之大,生平未见,雪后山洪不知要多少⽇才能减退,况且⽔退后长臂族必来,还是多积食粮好放心些。”于是次⽇又去。 山粮种类不一,有的是树上的果实,有的深蔵土內,物以类聚,多不在一处,更须分头采掘。于是老少四人分成四起,可是相隔只在一里左右,并不甚远。如非林密不易传声,闻呼便可立至。由清早起采掘到了午初,已然得有不少,依了灵姑,即此已⾜,最好即时回洞。吕伟见为时尚早,便说:“连⽇已然累过,不在这半⽇工夫。以后不能再来,乐得就便多采掘些。雪橇不胜全运,人力也可背运,一劳永逸,求个充裕,岂不是好?”灵姑知老⽗平素极知⾜,今天忽然改了脾气。此时洞中所存兽⾁、山粮不少,连牛子都觉够了,还这么贪得无厌,老怕不够用似的,与那⽇所说的话简直两样,好生不解。心想:“爹爹真不怕累,反正这半天工夫。”劝说不听,也就罢了。 四人中。”牛子掘取薯前、⻩精一类的山粮,⼊林较深。灵姑、王渊分头在近树上采拾松子、 ![]() ![]() 吕伟只差一步,便将鹿抱住。又见小鹿不往密林中逃,窜向绝路,如何肯舍,紧紧追赶,一晃追到林外。小鹿连蹦带跳,已然窜上雪堆,积雪松浮,一下踏虚,又滑跌了一 ![]() 吕伟听是汉人口音,心中一动,忙止步抬头一看,雪崖上面纵落二人。为首一个非僧非道,装束奇特,相貌甚是狞恶;另一个穿着和文叔一样,反⽑⽪⾐帽兜,看不清面目。他方觉为首那人面 ![]() ![]() ![]() 你们是做什么的?问这做甚?”为首一贼一声断喝,将手中刀一指,未及往下发话,旁立那贼已抢先拦道:“师⽗不要生气,等我来问,要死也叫他死个明⽩。”说罢,便用手中短矛指着吕伟喝道:“老东西,你莫糊涂,只要好生答应我话,便没你事。我们是后山九雄寨来的。只因去年我师⽗出门,小兄弟们到前山取了一些东西,不料遇见两个小狗男女和一个老狗,用暗器害了我们四个弟兄,那时因为天气太冷,没顾得寻他们。 现在师⽗回山得知此事,要寻那崖洞里人报仇。适才到了崖洞,只遇见两个中年男女,拷问不招,于是我随了师⽗寻踪至此。你如与他们是一家,赶紧将老小三狗男女献出,或是喊来由我师⽗处治;如若不是一家,既在邻近,想必知道底细,只要说出实话,也可饶你不死。休看你们在这里神气,像个会家,却敌不过我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莫要执 ![]() 吕伟一听贼 ![]() ![]() ![]() “大胆狗贼!去年盗我牲粮,后来被我女儿用飞刀杀了四贼。因值冰雪封山,正苦无处搜查余 ![]() 如果稍一耽延,灵姑便行赶来,何致出事。这一开口说话,渐被听出口音,起了疑心。 随来那贼见吕伟喝骂两声,两番要想恃強动武,俱吃贼首摇手止住。等到吕伟话快说完,贼首狞笑道:“你口出狂言,叫甚名字?”吕伟也是艺⾼人胆大,虽见来人面 ![]() 贼首本来強忍暴怒听他答话,一听果是仇人,两道浓眉倏地往上倒竖,哈哈狞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你就是吕伟老狗么:自从在川峡上了你们苦当,哪一天不叫你祖师爷想上几遍?今⽇你披上満⾝兽⽪,差点被瞒过。可认得你祖师爷是谁么?”话还未毕,吕伟已看出贼首头上隆起的几个⾁包,猛想起前年巫峡行舟所遇恶道。知他不但武艺⾼強,还会左道琊法,不噤暗自吃惊。心还在想和他支吾一阵;等灵姑来应援,或是引往灵姑那里,用飞刀除他。一面暗中戒备,一面微笑答道:“我还当是惯窜南疆的汉匪,原来你是七首真人⽑霸⽑朋友么?恕我年老眼拙,没有认清。今⽇在此相见,总算有缘。 常言说得好‘不打不成相识’,‘士隔三⽇,便当刮目相看’。你我巫峡已然见过真招,当时虽然承让,可是如今老夫总算此间地主,⽑朋友也不是无名之辈,异地重逢,老夫不能以鼠窃狗偷土匪之类相待,就此领教,未免不成敬意。天又大寒,老夫⽟灵崖蜗居倒也温暖,并还蔵有不少家酿,何妨请至敝洞,就着新打来的野味,痛饮几杯,略解寒意,再行领教如何?至于敝洞,除了老朽⽗女和一个老头,更无他人,不是妇孺,便是无能之辈。前年与老夫同舟的张鸿并不在此。⽑朋友想必不致疑有他意吧?” 这一番 ![]() ![]() ![]() ![]() ![]() ⽑霸一心注意敌人,自信必胜,快意当前,表面问答,心正盘算此仇该是如何报法,才称心意,也未理会。 贾四心力算是徒劳,不由迁怒吕伟,加了几分真火。再一听吕伟当面骂他鼠窃狗偷土匪,邀请⽑霸往⽟灵崖,先礼后兵,饮酒之后再行较量,全不提他一字,视若非人,益发狗焰中烧,再也忍不住怒火上升。但听对头曾与师⽗见过⾼下,又是这等说法,必不好惹。心想:“自来筵无好筵,虎⽳难人,越是这类假斯文越不好斗。就拿适才⽟灵崖洞內那男女两人来说,还没攻进洞去,同 ![]() ![]() ![]() 吕伟见⽑霸闻言把凶睛一眨,双眉拧紧,似在寻思答话。暗忖:“敌人必定中计。 此贼初意原向灵儿、渊侄、牛子三人寻仇,如若迟疑,还可拿唤回三人的话 ![]() ![]() ![]() 谁知这贾四没练会真功夫,却学了几年专门暗算人的 ![]() 他那拿手,自起名儿叫一技开百花。使用起来,先是骤出不意,用左手短矛在三五步內脫手掷出,刺人的要害;同时再用右手毒药连珠旋弩,专打五官七窍和人⾝容易见⾎之处。那连珠旋弩制得尤为精巧,共有五个筒眼,同时并发。每筒十七箭,长一寸七八分,细才分许。三棱出风,人若中上,一个时辰以內必死无救。发时范围可大可小,任往何方纵躲,均难避过。贵州大盗刘老么,昔⽇仗以成名,伤人无数,吕伟也曾经见识过。 贾四乃刘老么的娈童,死前被他偷来,仗以为恶。幼年为练此弩,下功太过,闹得狗眼一大一小,几乎瞎了一只“独眼太岁”之名便得于此。 那弩筒原蔵在贾四袖套內,也是急于求功买好,惟恐⽑霸拦他,积恶太甚,遭了报应。他这里短矛还未往外掷出,弩筒也同时出现。吕伟口里说话,眼中旁觑,见那贼左手用矛,右手⽑袖又肥又大,不见套手,便知中蔵暗器,已经防到。贾四又把弩筒认作生平不二法宝,爱如 ![]() ![]() ![]() ![]() ![]() ⽑霸被吕伟一将,本不能说不去⽟灵崖的话。见贾四忽下毒手暗算,⽑霸虽是 ![]() ![]() “老贼!死在临头,还敢伤人。”脚一点,纵将过来,便要下手。吕伟乃成名多年的人物,上场时已讲礼让,对方却一再破口伤人,按说除各凭本领争个死活存亡,不应再有话说,自掼⾝份。无奈深知敌人会施琊法,小不忍则 ![]() ![]() ⽑霸昔年初遇双侠时,误以为敌人精于剑术,自知旁门左道,所学不济,没敢轻易施展;恰巧双侠又有异人暗中相助,以致受伤被擒,二败涂地。后来细一打听,双侠只是武功精纯,虽然剑法极好,并未炼有飞剑。自己当时只消略施法术,便可必胜;不合震于虚名,上了大当。越想越恨,立誓要报前仇。先寻到双侠家中,人已弃家变产,携了子女出门远游,不知何往。也没想到双侠会到莽苍山来隐居。此次与吕伟相遇,事出偶然。原来⽑霸偶然遇见好几年没见面的师⽗,五台派余孽黑头陀谭⼲,说起莽苍后山有不少灵药,因那山中常有峨眉、青城两派仇敌来往,自己是个 ![]() ![]() ![]() ![]() ![]() ![]() ![]() 当⽑霸再往贵州的第二天,文叔原想借逐鹿为由,瞒过吕氏⽗女耳目,前往峰顶⽩猩子旧巢寻取灵药。不料众人说话被他听去,知道自己的心事为人识破,不好意思。暗忖:“吕伟真是好人,此事不应瞒他。就此回去,殊觉无颜。”意 ![]() 这班匪徒大多好吃懒做,专以劫夺为生,纵有极好土地,也不肯下力躬耕开发。原是恶迹败露,在各山寨中无法存⾝;又在各汉城中屡犯巨案,官中悬赏缉拿,不能前往。 无可奈何,才带了历年掠夺所得,逃向山中。但是金银珠宝之类,饥不可食,寒不可⾐,不下手劫掠不行。草草盖了几间屋子,耕了些土地,擒些野鹿,用暴力鞭挞来代牛马。 起初只图隐避一时,谁也没打长久主意。后来各寨匪徒都被山人识破,不能立⾜,见机稍慢,便为所杀,于是相率逃来,⼊数越来越多。匪徒素无信义,以強为胜。強的终⽇坐享现成,不肯 ![]() 文叔一来,匪徒渐渐听说⽟灵崖食粮众多,牲畜繁庶;文叔还存有不少⽪⾰、用具、金砂、药材在彼。众匪仗有⽑霸为师,原意一不作二不休,开舂以后怂恿⽑霸,索 ![]() ![]() 诸多顾忌,便踌躇了两⽇。 群匪最终商定,极力蛊惑文叔,劝他一同人伙。文叔生具恶 ![]() ![]() 文叔久居山中,地理极 ![]() ![]() 文叔原有两样灵药,知道匪首机智,恐被识破。又以为內中最珍奇的一样,多年没有迹兆,未必会在此时开花结实,故不经意。満拟等众匪徒将洞中所有全部盗来,再行觑便检视。谁知机缘注定,王渊两次人洞,无心遇合,得了现成。 起初文叔恐被吕氏⽗女撞上,不敢前往,一任众匪徒轮流盗运,自己只在中途雪坡上指挥筹划。继见连盗多⽇,连自己所存和洞中原有之物俱被盗来,已然盗及牲兽。遍问去匪,只说每去都挑值钱的东西盗取,为便携带,筒罐多半拆毁弃去,只取內中蔵物,并未见有这样药草。文叔知匪首凶暴,号令素严,手下人等不敢妄取一物。吕氏⽗女不知药名、用途,再说也不会不告而取。疑心匪徒盗取时遗漏,杂⼊破筒之中,意 ![]() 这一次因敌人已然警觉,惊弓之鸟,格外小心。除照原来走法外,进洞时文叔还做了一番手脚,使崖上冰雪崩塌下一大片,布了极好的疑阵,所以吕氏⽗女苦搜不获。三人见了匪首,说起女主人的厉害,俱都心惊,在自恨极咒骂,不肯甘休,只是无计可施。 直等到⽑霸近⽇回山,众匪徒引见文叔,并将前事告知,⽑霸立喊文叔近前盘问。 文叔当初原是心贪,自私过甚,又因⾝老无亲,妄想将来依赖外甥养老,以致铸成大惜,对于吕氏⽗女本无仇恨。及至与匪 ![]() ![]() ![]() 文叔听吕伟说过真名、来历,只不知和⽑霸结仇之事,及见⽑霸说时咬牙切齿之状,忽然天良发现。心想:“平⽇常听众匪说⽑霸神通广大,法力⾼強,既与吕伟有深仇,此去吕、王诸人焉有幸理?以前承他⽗女诸般救助,视若家人,吕伟相待尤为优厚,拿众匪徒来比,相去何止天渊。如今我落到如此地步,只怪自己糊涂,再如害他全家,怎问得过心去?意 ![]() 文叔道:“祖师爷先莫生气,容我细讲。第一,这家共是老少五人,一个姓余,并不是吕,他年约五十左右,有一儿一女;另外夫 ![]() ⽑霸一想有理,方始减了忿怒。说道:“便不是这两个老贼,他杀我徒弟,也是饶他不得。听说这厮还会飞剑,可是真的么?”文叔不知⽑霸心怯正派飞剑,以为⽑霸那么骄横 ![]() “这几人,论武功暗器,倒个个都得过⾼明传授;如说飞剑,我虽没见识过祖师爷的,就照弟兄们所说来比,那么他就差远了。他用手丢出去,只能在三五丈內杀人,远了不行,也没祖师爷的亮。我只见他用过一次,没有看清。法术更是一点不会。似他这样,祖师⽗一到,要他如何便如何,简直不是对手。祖师爷远来劳乏,天气这么冷,还不如容他们多活两⽇,稍为歇息,再去除他不晚。”⽑霸妖法有限,千里远来,不能一口气行法飞驶,中途还要停顿,委实受了不少饥寒劳乏,竟被说动,暂且中止。 ⽑霸到⽇,途中了发现两只逃虎,知道匪徒粮食无多,打算杀死带回。正呼叱行法间,吕伟⽗女也正行猎经过。恰巧向笃神游在外,知吕氏⽗女为寻自己而来,看出双方快要相遇,忙即行法,将树顶浮雪崩陷一片,使吕氏⽗女、王、牛四人一齐下坠,又幻出逃鹿, ![]() ![]() ![]() ⽑霸天 ![]() 文叔已将纸条写好,几番想要菗空前往,无奈冰雪崎岖,往返遥远,顾忌大多,想不出个能出去半⽇的题目。更恐去时为吕、王诸人发觉,求荣反辱。踌躇了几天,没有走成。后来暗忖:“此事太险,无论被哪一面发觉都无幸理。反正与我无关,去了不过叫他们得信,有个准备。那么好的洞天福地,辛苦经营,就明告诉老吕,他们也未必舍得弃此而去。况且冰雪封山,也没法行路,至多找个地方蔵起,早晚仍要遇上,分个死活存亡,连⽇留心⽑霸,虽比众人略为 ![]() ![]() 吕伟最后出猎之⽇,恰巧有一匪徒 ![]() ![]() ![]() ![]() “师⽗放着现钟不撞,却去铸铜。⽟灵崖不现成有一朵鲜花在那里么?”⽑霸便问文叔: “你只说那是女娃儿,也没说多大,长得好不,我宁肯睡空窝,向来不要丑的。你看那小花娘到底长得好不?”文叔还未及答,上次由⽟灵崖逃去的胡、林二贼只顾讨⽑霸的 ![]() ⽑霸闻言,贪 ![]() 灵姑诛妖时,那后半截天蜈便是胡、林二贼乘隙盗去,因那天蜈只剩后尾,一共搜得三粒宝珠。一粒为匪首強索了去,剩下一人分得一粒,爱如 ![]() ![]() ⽑霸道:“照这样说来,定是那雷正打天蜈不得开 ![]() 天蜈最狠,想报仇,一时疏神,才致送命。否则那天雷也劈它不死,人力更不消说了。 他们都是凡人,此珠又有宝光冲天,保不住夜间用来照亮,如被有法力的人经过看出,必然抢夺。我若知有此珠,早就前往,不等今天了。这等奇珍至宝,早到手一天才能安心。事不宜迟,就此去吧。”当⽇是午后,群贼因要报仇怈恨,更恃⽑霸同行,都要随往。⽑霸遁法只能带一人,多便不行。⽑霸又不知⽟灵崖所在,却不想众人前往。 尤文叔暗道:“此行一个不巧,吕氏诸人就会全部遭殃,此后自己只有随贼老死山中,要想还乡纳福,绝对无望。虽有一个亲外甥,无如贼 ![]() ![]() 等成功后,祖师爷自带美人、宝珠先回,我们随后搬运东西,不好么?” ⽑霸点头称善,当即如言行事。文叔心恨众匪,想假手吕氏⽗女杀他几个,故意把时刻算慢。群匪先到,分人一探,见崖洞不封,悄无声息。依了胡、林二匪,主人厉害,最好蔵在附近,⽑霸到时再行下手。內中偏有两名匪徒和四死匪 ![]() 匪首最是贪狡,也想趁着⽑霸、文叔未到以前,破洞而⼊,先偷偷分他一批值钱东西。 便和群匪言明:“宝珠数少,不够分配,师⽗已然知道,不能全数呑没。万一珠在洞內,未被敌人带走,得到以后,至少须献出三粒与师⽗。除我取一粒,谁先得到,谁取一粒外,余者回去斗牌,以输赢来决去取。可是胡、林二人已有此珠,不可再要了。”众匪知他牌斗得好,每赌必赢,又先已有了一粒,如此分配,实在不公。无奈这匪首是众中二哥,初见⽑霸时,是他头一个服低,提议拜师,又善趋承,因此⽑霸对他十分宠爱,硬把他收作大弟子。原有老大,又被老山民牛子毒弩 ![]() “小洞尚蔵有如许值钱财货,大洞自必更多。”只好应诺。 匪首说胡、林二贼认得敌人,如在洞內,可以相机进退,命二人先进。二贼虽然不愿,不敢违抗。走到洞前雪堆边上,兀自心怯,又用刀凿了好几块坚冰,向洞壁大喝投掷,终无应声,这才放心大胆往下溜去。谁知王氏夫 ![]() 王 ![]() ![]() ![]() ![]() ![]() ![]() ![]() ![]() 胡济连“哎呀”都未喊出,便即翻⾝栽倒。林二狗吃王守常箭透前 ![]() ![]() ![]() 王氏夫 ![]() ![]() 弩箭又短又小,发时无声。群贼俱料洞中无人,任意喧闹成一片。冰雪甚滑,后下之贼俱当前贼滑倒,不假思索,跟踪就下。本来还可多 ![]() ![]() ![]() ![]() ![]() ![]() ![]() ![]() ![]() ![]() ![]() 王守常又是一箭 ![]() ![]() ![]() 经此一来,群贼方知洞中有备,上了大当,齐声暴噪,待要向前赶去。那上下之处,原是牛子就着积雪和洞外形势掘成,地既滑而且陡,同时只容两人上下。匪 ![]() ![]() ![]() 文叔外甥程文栋 ![]() ![]() ![]() ![]() ![]() ![]() 三贼中只贾回刁猾,八面玲珑,笑着将头微点。余二贼俱是耝人,各自摇刀低声赞好。于是同往侧面雪堆上绕去,程文栋当先往下便纵。匪首瞥见,忙喝:“不许冒失,等师⽗来了再说。”人已纵落。王氏夫 ![]() ![]() ![]() 原来上面二匪因积冰滑溜,爬行艰难,刚快爬到,待要相随纵落。贾四在后,本就心存首鼠,一听匪首怒喝,忙把二贼拉住,喝道:“你两个就要下去,也等五爷占好地势再说,这么忙怎的?”话还未了,王 ![]() ![]() ![]() 程文栋刚把死尸拉住,忽听上面呼叱,心正愤恨,忽然 ![]() ![]() 匪首见一行十余人还未见着敌人,便死了这么多,又是愤恨,又是胆寒。更恐洞主果如文叔所云,见人不下,追将出来,便故意喝道:“敌人埋伏洞內,暗箭伤人,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二百多弟兄,个个本领⾼強,还怕他么?快聚在一起,等我安排。先没留神,吃了他亏。这次再下,你们分成两队,一半爬崖上去,由他后洞进攻;另一半再分出十人一拨,一齐同下。拼着我们再伤几人,好歹攻进洞去,捉住这一窝猪狗,千刀万剐,为众弟兄报仇也补得过。我们网里捞鱼,忙它怎的?”边说边使眼⾊。三贼会意,齐声应诺。贾四更变着腔,将⾜在冰上 ![]() ![]() 又过一会,內中一贼与程文栋有死 ![]() ![]() ![]() ![]() ![]() ![]() 王氏夫 ![]() ![]() 这一来,上面三贼看出了箭眼,见未 ![]() ![]() ![]() ![]() ![]() ![]() 挨了一会,四贼见洞中只是将箭由石隙里向外 ![]() ![]() ![]() 只是封堵虽周,时候久了仍是不行。贼又刁狡善攻,会想方法。又隔片时,左角贴墙一块二三尺⾼大的洞石,竟被四贼刀锤兼施,手脚并下,毁裂了好些,渐渐有些活动。此石一毁,立可攻⼊。四贼把雪橇立在⾝左,向右进攻,箭又无法 ![]() 王 ![]() ![]() ![]() ![]() ![]() ![]() ![]() ![]() ![]() ![]() ![]() ![]() ![]() ![]() 四贼在外,见洞內不再发箭,以为敌人箭已 ![]() ![]() ![]() ![]() ![]() ![]() ![]() ![]() ![]() 贾四最猾,见洞內还有毒箭发 ![]() ![]() ![]() ![]() ![]() 三贼见匪首又复被人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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